傅恒夫人随玉嬷嬷一路疾步走着,很快便来到了前堂外。
堂中一道素蓝色的身影背对着她们,尚未及转身之际,傅恒夫人便忙向玉嬷嬷问道:“想必这位便是况太妃娘娘了吧?”
一来是她着急见到况太妃,二来是虽只是一道背影,然而这等不同寻常的气质几乎已经足以说明对方的身份了。
玉嬷嬷没料到太妃在此,心下恐太妃责备她擅自将人带到面前,却也没了法子遮掩,一时唯有向傅恒夫人道:“还请在此稍候片刻,容奴婢先行与太妃通禀一声儿。”
傅恒夫人知道静云庵不是个好客之处,这位太妃娘娘又是个不给任何人留面子的主儿,加之自己有事相求,故而并不介意玉嬷嬷让她在堂外等候这等略显失礼的举动。
可这点头应下的间隙,她得见了那堂中的身影转过了身来,面向了堂外。
猝不及防之下,她见着了一张倾城的容颜。
肤如玉瓷,眉若远黛,一双没有过多神情的水眸却美的摄人心魄。
这……
“这便是……况太妃娘娘?!”
傅恒夫人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。
这世上……竟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吗?
玉嬷嬷对她的反复发问有着一刹那的不解,而待转过头来看清傅恒夫人脸上的异样,心下顿生不妙,面容一敛,侧身便挡去了傅恒夫人的视线,强自镇定地道:“太太还请移步偏厅——”
视线被遮挡,傅恒夫人却近乎失态地向前又奔走了数步。
她来到了堂前的石阶下。
仅仅隔着一道洞开的木门,她与况太妃四目相对了。
“你是……”她语气有些发颤地问,一双眼睛不停地在况太妃身上游走着,似乎在验证着什么。
况太妃未有回答她,只淡淡地垂下了双眼。
玉嬷嬷走上前来,还欲再言,却被太妃出言阻止了。
“玉儿,退下。”
听得这道冷静中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熟悉之感的声音,傅恒夫人的身形重重地一颤,眼中的诸多不确定,顷刻间全转变为了无法言喻的震惊。
玉嬷嬷无声退了下去。
一时间,堂内堂外便只剩下了傅恒夫人与况太妃二人。
“你是……你是……”傅恒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仍是那般惊异的神色:“阿争……?”
尚在闺中时,她有一位情同姐妹的手帕之交——曾经被查封的香山书院院长独女,秦云之,闺名青争。
可她总爱唤她阿争,总认为如此才能彰显二人不同他人的亲近。
即便是秦云之后来的未婚夫婿,她也不允许他跟着这般喊,许多次都十分固执认真地说“阿争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阿争”。
彼时这‘未婚夫婿’便是秦云之后来的夫君,如今的云南提督、忠勇公程渊。
往昔的画面一时之间如涌浪般在眼前浮现,记忆中的面容也与面前这张容颜慢慢地重叠了起来。
三十余年,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阿争的模样了。
可眼下却忽然变得无比清晰。
“你是阿争。”
这一次,她的语气中没有了不确定,一步步踏上石阶,来到了堂内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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